“会没事的,对吗?”
他像是在寻求一个信念,好支撑他可以冷静处理这件事。
温尔从不保证自己没办法做到的事,也不喜欢说一些自欺欺人的安慰,但她这一刻还是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会没事的。”
她说完这句话便把人放开了,池妄朝着医院天台的方向奔去,他离开前看了她一眼,温尔没有看清他的眼神,大概也很难分辨。
她只是有些沉默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然后无意识抿了抿唇,这样的场景她曾经无数次想象,如果那时她也能拉住母亲就好了。
可惜这都只是幻想,温尔明白,就算她当时真的站在母亲面前,也说不出“挽留”二字,那是母亲想要的结果,她如何能自私地绊住她的脚步。
温霜是自杀的,病中后期的治疗痛苦又绝望,比起生命在进入倒计时,更可怕的是生病带来的身心双重折磨。
所以,在安排好所有事情以后,一个平静如常的夜晚,她选择了割腕自杀。
在温霜这里,死亡也该由她掌控。
阳光散落一地,伸手触碰不可得,弯腰捡拾不可得,零星的光影成了唯一印记,漫漫而慢慢。
温尔没有跟着池妄一起上天台,但也没有马上离开,她只是站在楼下,一言不发地看着天台的方向。
一楼的气垫已经铺好,但是这并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各种各样的意外都可能导致死亡。
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坐在栏杆上的身影,摇摇欲坠的,这样的对峙大概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不少人都有留意到,但大概没人会知道,她就是外界所认为“常居国外”的那个池家太太。
而此刻天台上,穿着蓝白条纹病服的女人神色激动,言辞激烈,喧嚣的风像是要和她一同坠落般。
“都给我滚开,让池政来见我,我要从这里出去,否则我今天就跳下去!”
“夫人,您又发病了,快点下来吧,先生要是知道了这件事要不高兴的。”
“滚啊,都滚!我没病,我要是有病也是被他逼疯的!”
池妄到的时候,见到的正是这一幕,他伸手拦住想要强硬上前的医生和保镖,然后语气急切地喊了一句,“母亲。”
女人的目光有那么一瞬在他身上停留,很显然,她并没有料到他会出现,但很快的,她又挪开了视线,语气有些冷,“你来这里干什么,让你父亲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