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火堆旁坐下,与梅比乌斯隔着半米的距离。
“想说什么就说。” 梅比乌斯撕下一块烤鱼肉,慢条斯理地嚼着,“别像个闷葫芦。”
樱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篝火的温暖驱散了夜风的寒意,却驱不散心底积压多年的沉重。
她看着帐篷里爱莉和玲的影子在帆布上晃动,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和玲…… 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没人接话,只有芦苇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七岁那年,有个脸上带疤的男人把我们接走了。”
樱的目光飘向远处的湖面,仿佛透过夜色看到了多年前的小院,“他说他叫老 K,是个退休的猎人。他教我打猎、认草药,也教我用刀…… 但他从不让我杀活物,说‘刀是用来保护自己的,不是用来夺命的’。”
她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直到三年前的暴雨夜,一群穿黑风衣的人闯进小院。他们说老 K 是‘毒蛹’的叛徒,还说我和玲是‘优质实验材料’。老 K 把我们推进地窖,自己拿着猎枪冲了出去……”
“等我们爬出来时,老 K 已经没气了。”
樱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滴在火堆旁的沙地上,洇开小小的深色痕迹,透龙看着她那成熟又带着些稚气的脸,意识到樱此刻大概都没有成年。
“领头的刀疤脸说,玲有先天性的崩坏能过敏,活不过十五岁,只有毒蛹有解药。他让我替他们做事,说只要完成一百个任务,就给玲注射解药。”
她抬起头,红着眼眶看向梅比乌斯:“刺杀你是第 98 个任务。酒店里的事,对不起。”
梅比乌斯吐出一根鱼刺,动作优雅得像在餐厅里:“道歉就免了。但你该知道,崩坏病根本没有解药。”
樱的身体猛地一震,像被雷劈中:“你说什么?”
“毒蛹的实验室里,像玲这样的孩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梅比乌斯的声音很淡,却像冰锥一样刺穿了樱的幻想,“他们所谓的‘解药’,不过是暂时抑制症状的激素,长期使用会加速器官衰竭。等玲失去利用价值,就会被当作素材解剖掉吧。”
樱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她想起每次任务后毒蛹给的 “抑制剂”,玲注射后总会发烧三天;想起医生看玲的眼神,像在看一件精密的仪器;想起刀疤脸说过的话 ——“这小的要是废了,你也别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