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劫…… 他知道吗?” 爱莉的声音有些发颤。
透龙没回答,只是起身走向村子。
爱莉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半个月前那个傍晚,千劫徒手撕碎崩坏兽时,银白色的头发被血溅到的样子 —— 凶狠,却带着一种孤独的决绝。
千劫正在给栅栏钉最后一根木桩,铁锤挥得又快又稳,每一下都精准地砸在钉子顶端。
透龙站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听着木头被敲打的闷响,直到铁锤落下最后一下,他才开口:“他们要对你动手了。”
千劫的动作顿了顿,没回头,只是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你说什么?”
“三天后。” 透龙的声音平淡得像在说天气,“鲍里斯让人在西北林子砍了棵红松,说是要做‘净化柱’。村民里已经有人在磨斧头,说要‘清除异类’。”
千劫终于转过身,他的眼神里带着嘲讽,嘴角却绷得很紧:“就凭他们?”
“凭他们的狂热。” 透龙看着他手背上那道已经愈合的伤疤,“你能打赢十个、二十个,但你不能把他们都杀了 —— 这里是你认定的‘家’。”
千劫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刺痛的狼。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我帮他们修栅栏、打崩坏兽,瓦夏的命也是我……”
“他们怕你。” 透龙打断他,“你徒手撕崩坏兽的样子,你手臂上自动愈合的伤口,你银白色的头发…… 在他们眼里不是守护,是‘非人的怪物’。”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有海风卷着松枝燃烧的味道从木屋那边飘过来。
千劫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能轻易捏碎崩坏兽的甲壳,此刻却在微微颤抖。
他想起昨天帮铁匠铺的老妇人拉风箱时,她偷偷在他的水里撒了把盐,说 “驱驱邪祟”;想起夜里起夜时,看到几个村民举着松枝在他住的柴房外转圈,嘴里念着 “烧死怪物”。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多心。
“我不会走。” 千劫的声音低沉得像磨过的砂石,他转身继续敲打木桩,仿佛那木头是他的仇人,“这里是我第一个……”
“家?” 透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一个会把你绑在柱子上烧死的家?”
千劫猛地回头,一拳砸向透龙的脸。
透龙站在原地没有动,但那拳头却是突然偏转方向,打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