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妍正在插花,修剪枝叶,听着金敏贞的话,生起气:“小姐是嗜睡,可自从她救了你,又被许芙清折磨一番,回到伦敦想着歇歇,那个梅月和寿绍瑾又来了,说什么方敏之让带两个包裹回去,她们根本不知道包裹是什么!我们却误以为是要安排两个孩子回来,也错误判断伦敦的住处不安全,这一路放佛从维也纳逃回香港再到上海,我就没见俞灿小姐睡过一个稳觉!不论是什么原因,她都不应该被牵扯进来!”
“她不是被我们牵扯进来的,俞灿是自愿的,你没发现吗?”
“放屁!”华妍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为你治伤这些都是小事,你带着小姐的玉佛,就是小姐的吩咐,我不会问。她自己就是一个孩子,你知道三年前她带着我、带着两个孩子在异国他乡,为了让我孩子过得好,有多难吗?她一个勋贵人家的小姐,神仙公主般的人物,要不是……要不是……她需要这样成长吗?”
“俞灿这几年确实是像个大人了……”金敏贞尴尬附和。
“先是寿绍瑗小姐,那是意外,没有办法,但方敏之安排的也不合理!还有你们那个身份不明的老师呢?你呢?咱们在英国见到小姐从维也纳回来,瘦得皮包骨,然后是梅月和寿绍瑾的事,自从那日起满腹忧虑,日日夜夜皱眉和辗转反侧,你知道她为了早点毕业,甚至来陪孩子们时,医学工具都不离身,分分秒秒都在练习,生怕出错,可最近你看见她拿起来过吗?你看见她看见红色时那颤抖的手了吗?她不该过这样的日子!”
“谁都不该过这样的日子。”金敏贞不愿意和华妍争论,只是听到这话一时失神,自己也曾是朝鲜八道贵族中数一数二的贵族小姐,侵略和战争让自己家破人亡,没过过什么安稳日子,自己也羡慕过俞灿,却更想保护俞灿别再重复自己的故事。
这一番话倒是引起了华妍的同情,之前表现出对金敏贞敌意的时候,俞灿故意笑着借着对两个孩子的话说给她们俩听:“这个世界让女孩子一直处于弱势,所以女孩子更要尊重女孩子,哥哥更要保护和尊重妹妹。”
华妍低声却略带上海话的口音坚定地说:“总之,小姐不该过这样的日子,回家过她的俞家小姐日子是最好了。”
“她本该过她俞家小姐日子的!两年前方敏之结婚后,要来维也纳接回两个孩子,是不是有这回事?俞灿为什么写信不同意,这里面有没有你的功劳!”金敏贞提高了声调。
“我……你还偷看过俞灿写的信?”华妍起身,微微眯起眼睛,一时间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威胁。
金敏贞看见华妍瞬间变脸,如同护崽的母狼,叹口气:“也得多亏了你,要不然,现在方敏之出事,两个孩子更是生死未卜了。”金敏贞看华妍脸色略有缓和,继续说:“你以为阿灿只是让我去找你养伤?当时情况危急,老师惨死,她一时判断不清楚形势,一方面确实想救我,另一方面她记挂着你和孩子的安危让我来至少当个保护,维也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即使你再深居简出,你和两个孩子的亚洲面孔也很显眼。而她当时唯一能确定就是她可以信任我。你以为她真的不知道你们的保姆Jennie是共产国际的人?之前可能不知道,可那天她问你Jennie是不是请假过圣诞,你回答的模棱两可,再加上第二天Jennie 在附近打探到家中有客人,单独约你提供信息,这是一个非裔保姆具备的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