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道友好似对食人很有见解。”
她回头看他,朦胧之中一线暗红已从他耳边移到手心。
“月魄!”
云绾蹙眉。
“那么紧张做什么,我说过只要你心有防备我就听不见。”
月魄指尖慢悠悠绕着手心的那串红流苏,宛如缓慢涌动的血液自他腕间溢出,一点一点从指缝里往下落。
“坠在耳上重得很,也不知师父怎么喜欢这样的。”
他神色未变如平常一般吐槽九卿,那双鎏金的眼睛里毫无情绪,似是一层厚厚的糖壳,唯有身处冬日才能结出这样明丽的颜色。
从头到脚,从眼里的温度到唇角上扬的弧度都没有一丝变化。
如同空气里无形扩散的分子一样,说不上是因为什么,也谈不上是如何感知到的,可云绾就是觉得他想起了伤心事。
不,伤心二字可能重了些,或许用哀伤形容更合适。
浅淡的、毫无声息的,像是落在石上清溪的月光,存在却近乎透明。
哪个词戳到他的痛处了?
食人?
仅存的一点良心和长久以来心照不宣的相处原则让她选择闭嘴,但月魄这副处变不惊的样子让她感到泄气。
“我好歹长你几岁,要是连这个都做不到就该反过来叫你师姐了。”
云绾:!
她明明防着这个人的!
“戴上!”
“哎,出个门连取坠子的权利都没有。”
月魄装模作样地感叹。
“你不还有一只耳朵吗,那只想戴什么戴什么,想什么时候取什么时候取,谁管你。”
云绾直至盯着他戴上耳坠才放下心。
“想好之后如何善后了吗?”
月魄摇摇头,
“古槐吟说她们是因为服用了某类果子才会如此,但这好像不能作为证据。”
“是,这类果子像一串小小的红色葡萄,酸甜味,人们常用其引产。”
月魄眯了眯眼,他听人说起过这个。
“这是毒吗?”
“比起毒更像是蛊。听说过情蛊吗?子蛊的宿主会对母蛊的拥有者产生如婴孩对母亲一般的依恋,虽然大多数人将其认为是爱情。这个果子的作用就像是情蛊,它会使母亲对孩子产生极强的保护欲和依赖信任。”
“可果子只在秋末到深冬,其他日子呢?”
云绾没有回答,黑暗深处却幽幽飘出一道声音。
“怀胎十月。”
雾绡幽灵般从黑暗里慢慢显出身形,
“别误会,我没有偷听你们说话,外面有人来了。”
应该是张民生安排出村闹事的人带着执法者回来了。
楼道然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让村里的人容颜姣好,给他们甜头的同时让彼此之间建立起类似心灵感应的联系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