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完头之后，她的脸已经发黑糜烂到了眼睛，手也软了下去，整个身体都在瞬间烂成了黑黑的一团。
再过了两秒，皮肉都坍缩成了灰，变成了一具骷髅。
万晨觉得很难过，从自己的包里掏出还没把雏菊花头拔下来的山杨木，将这捧假雏菊放在了骷髅的腋下。
淡粉色染过的织布花瓣，在风中轻微摇曳，和真正的花朵十分相似。
凌久时低着头，在骷髅的腹腔位置发现了一颗小小的红色南瓜。
他伸手将那个小南瓜拿起来，感觉里面囊囊鼓鼓的，外皮也是软的，就将南瓜掰开一看。
这是个里面早就烂光了的南瓜，空空的南瓜皮里装着一颗白白的扁扁的籽。
凌久时看看南瓜又看看籽，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彼得在吃了特蕾娜之后，是不是再也没吃过别的东西了？”
莉莉跪着点头：「他……不是人……是南瓜」
他不是人，是南瓜？
凌久时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彼得在杀死特蕾娜之后，因为吃了塞进特蕾娜尸体的南瓜，而变成了一个南瓜，他的身体就成了困住特蕾娜的牢笼？”
「嗯」
莉莉点头：「你……很聪明」
“谢谢”
凌久时想，怪不得彼得尸体腐烂的方式和烂果子一样，怪不得都扎穿脑袋了也没血。
感情这玩意早就被南瓜掏空了。
他的皮肉不是人的皮肉，而是南瓜的皮肉。
他把自己作为困住特蕾娜的南瓜，把特蕾娜锁在自己的身体里，果然不是人。
“这个你收好”
凌久时把那粒塞给莉莉：“找块好地种下去，说不准，来年南瓜藤能还你一个特蕾娜姐姐”
莉莉捧着那粒种子，小心翼翼塞进了自己的小口袋，然后说
「我带你们……去找门」
她站起来，朝着院子外面走去，凌久时四人还有身后听懂了的其他过门人也都哆哆嗦嗦跟上了
出了院子的时候凌久时还回头看，被绑在院子门口的那个南瓜人偶仍旧垂着头。
他们上了山坡，进了小镇，南瓜头镇民们站在两边，看着他们一行人往河边去。
被这么多南瓜盯着，万晨咽了口水说：“我回去以后真的再也不想看见南瓜了”
蔡邕苦着脸：“我也是”
再次回到一开始的初始地点河岸边，一艘小船停在河面上，船上站着的也是个南瓜头。
「他……送你们」
莉莉指了指船上的南瓜头，凌久时和阮澜烛第一个上船，然后是万晨和蔡邕，之后幸存的那群人才小心翼翼坐上去。
船摇摇晃晃，离开了岸边，南瓜头船夫一言不发，只是闷头开船。
凌久时松了口气，回头看着船下的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