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王朴在后面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几欲作呕。等到他的马缓慢的踩上肉泥,他终于呕了一马背。其实,他身边的兵卒们也好不到哪去,这是神甲营成军以来最恶心的一战,神甲营的装具骑兵踩了一路的血沫在前进,一边呕吐,一边进攻。
为什么这样,王朴心里发出了这个疑问,两军对撞的结果,无外乎就是与敌人擦身而过,地上留下一部分人在吐血。怎么会是如今这样,他们一路踩着东虏人与马的血沫。而且,很明显的,神甲营的这支骑兵原来就是满桂的标营,虽身经百战惯了,这会儿连他们都一脸惊愕,呕吐不止,可见眼前这一幕并不常见。
一道灵光,王朴想到了,或许是列阵的原因,他用了拿破仑的骑兵战术,把骑兵密密的排成一个方阵,所以,两军对撞,对面只是零碎的冲击力,而这边马匹前后相互支撑,形成了一股合力,拿破仑就曾经说过,三个法国骑兵必然败给一个马木留克骑兵,十个法国骑兵与二十个马木留克骑兵会是平手,一百个法国骑兵必然打败一千个马木留克骑兵,这个故事阐述了军队纪律的力量,或许也有阵型的功劳吧。王朴又不是个正牌的军人,他也不懂,只是偶然听说过这个故事,忽有所感。而且再加上马匹全身也披着甲,于是对撞中占了便宜,之后又被后排层层的推力推着踩上对面的身子,对面的人与马就都被踩死了,如此周而复始,便这样一路踩了过去。
原来拿破仑的战术如此可怕,可怕,可怕,好可怕,不过太恶心了,见过今天这一路的血水地狱,我辈子都要吃不下饭。王朴心里这样痛苦并胜利着。
虽有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传说,但是这一回东虏确实是被打懵了,多尔衮毕生的骄傲使他不能接受这个失败的结果,他不顾一切的催促,甚至身前士卒,领兵攻入神甲营的侧翼,这里正好是王朴的所在,他在军中搜见王朴,如老鹰盯着猎物,这个明将身在其中,如刺猬插满东虏特有的硕大箭矢,箭羽如开屏的孔雀,但是无论怎么努力,从这个距离射过去,他们都没办法射穿王朴的盔甲。
必须再往前,必须再往前。多尔衮死命的下令进攻。
两军都很缓慢,这一切仿佛都是电影里的慢放动作,神甲营的铝甲装具骑兵固然是踩着东虏尸体进攻,马蹄子如伸进面汤里的筷子,卷了一圈圈的马肠子,这堆肥腻和血腥让骑兵越来越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