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袖中掏出爬墙索,准备博上一博。
“我去。”一人按住了邱大仙要甩扔绳索的手。
两人回头,一身黑衫的男子摘下了斗笠。
“你一直跟着我们?”苏毓问。
刘子恨不置可否,浅淡道:“我刚看到,定王入了东宫。”
“那交由阁下了。”苏毓神情一凛,向他拱手施礼,立刻打马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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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阁楼禅室中传来悠扬琴声。
自被昭安帝宣诏过,太子已经数日未出禅房,将自己彻底隔绝进只有一个人的空间。
迎着西斜日光,瞧见几匹马飞驰而来时,东宫守卫从午后的昏睡中猛然转醒。
几人忙持长枪交叉向前阻拦,打头的士兵却被韩泠一枪刺着挑起,甩到了宫门上。
火龙驹嘶鸣着跨入东宫。
宫女内侍早就慌作一团,纷纷回房间闭上了门。
一队守卫禁军退到太子所在阁楼前。
一队禁军奔向后院,护住太子妃和公主。
士兵踉跄跪地跑向阁楼报信:“殿下,有人纵马杀过来了!”
阁楼上琴声却未停止。
燕然飞等人牵制住东宫守卫,韩泠在阁楼前下马,提着长枪只身闯进二楼禅房。
房内青烟缭绕,如在云雾之境。
韩泠抬手指擦了擦鼻子,他向来不爱这种味道,想吐。
太子韩熠正面向紫衣公子画像抚琴,背对着他,刚好收束最后一个音符。
余音袅袅,在空气中震颤。
“等你好久,终于来了啊。”韩熠回过头来。
他未着蟒袍,只披着一身宽大月白长衫,头束白玉冠,像个清朗书生。
上次见面是何时呢?他都快忘了,但一些东西浸入骨髓,永远不会忘。
前年,晏渚呈上一则信笺,问他:“殿下不想知道,在京南路时,师家公子是谁设计捉到的么?”
信里描述了韩泠夜袭明州庄园,将师意玄活捉始末。
他本来都不想活了,想着不如就随玄哥儿去了吧,但万念俱灰时竟寻到杀害玄哥儿真正的凶手。
若非韩泠捉了师意玄,师家就不会倒,师家不倒,他的玄哥儿就不会死,早晚还能回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