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烟做完活就乖乖缩到船角,不说话也不乱动,气氛太平下来。
四人乘一条小船,在湍急水流中几乎一日数百里。
三个男人常常要一起协作,才能控住帆转往该去的方向。
杨烟在提桶汲水时,又悄悄放飞一只纸鸟。
如此行了约莫四五日,终于开始收帆靠岸。
杨烟趴到窗户旁,见到不远处岸边接应的人,竟着着禁军铠甲。
她大概知道是谁要买她了,连忙拐到船角。
三个男人却同时钻进乌篷,齐声道:“得罪。”
一口黑布袋径直套到她头上。
她被绑着送上禁军的囚车。
作为交换,一箱黄金搬到乌篷船上。
分别时刻,秃瓢竟有些不舍,后悔这几天表现得太过正经,没能一亲芳泽。
他站在船头,凝视岸上囚车中的女子,刚巧她也在看着他。
他从怀中掏出玉镯,放嘴边亲了亲,才低头去划桨。
隔着囚车栅栏,杨烟一直盯着逆流而行回转的小船。
俨然,回程更费力。
三个男人卖力划桨张帆,小船艰难行至河中心时,突然没由来摇晃起来,三人慌里慌张一阵,陆续跃下船。
乌篷小船带着满箱黄金,慢慢沉没了。
杨烟才拧拧鼻子,用已脏成灰色的衣衫擦了擦袖中小刀,上头还沾着些木屑。
那晚她迷晕三个男人,在隐秘一角凿了半夜木船,之后每晚继续凿,最终只留下薄薄一片, 用布袋挡住,刚刚被绑下船之前,一脚把整片木头给踹开。
几个男人只顾去拿黄金,根本未发现船舱进水。
她想,任他们水性再好,也是不能带那么多金子游泳的吧。
而观照眼前,堂堂禁军,不剿匪就算了,竟和江湖强盗勾结。
杨烟问押送她的兵将:“为何捉我?你们受命于太子还是帝王?”
禁军不理会她,只管带着她绕道向京城行去。
她知道问是问不出来了,但京城一定是张好了网,等待韩泠。
她悄悄又放走一只纸鸟。
——
定王韩泠极高调带兵奔丧的消息在京城不胫而走,并且越传越玄乎,从一万大军到几万大军,直接谣传到带了二十万朔北边防大军进京。
俨然是要攻陷京城的架势。
京中开始人心惶惶,有官员以"逾制"为由弹劾婚礼仪仗和奔丧仪仗,弹劾他私自扣押礼部官员,有官员攻击他先受妖女蛊惑,又违抗圣旨,擅悔婚约,“私德有亏”,有官员说他傲慢娇纵,目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