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风瞳孔倏然放大。
冷玉笙却“啐”了一口,道:“不过是包盐而已。”
杜风惊到直接坐到地上,呐呐:“为什么?”
“或许,只是为了诈你,看你听不听话。”苏毓道,“或许,还有别的什么目的……”
“但。”冷玉笙接着说,“杜御史怕是明天回不了京了,安心在镇北军等着喝本王的喜酒吧。”
——
去年班师回镇北军营后,冷玉笙和苏毓密谈时无奈表示,他已决定留在朔北,很难再回京城。
因舅舅倾毕生之力为国家练了支精兵,以一生功业作注为他铺好前程,一心只望他接下兵符,继续守好边关。
苏毓却向他下了跪,恳请:“殿下,您得回去。”
他得回去,否则前些年走南闯北的苦心经营皆付了流水。
他得回去,若太子羽翼丰满,宰相再次握实权柄,这几年正肃清吏治的官场又将面临换血。
那么无论苏毓自己、还是林微之或者江南士族,所有助力过他的人,都将被清算。
他得回去,从他私自离开江南,化名入京的那天起,就踏上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可回京之路永远比离京的路走得更艰难。
“如何回呢?”他问苏毓。
苏毓一字一句答:“先胜而后战,太子谋的是私欲,而您谋的,是人心。先立于不败之地,再等对手犯错。”
而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杜风被扣押下去,苏毓才道:“离京前即发现太子和晏渚有异动,似在频繁往西边送信,下官怕礼部队伍中混进可疑之人,所以借监察名义请旨跟来。”
没说出口的是,他答应杨烟要来送嫁。
冷玉笙却不慌不忙坐回桌前执起筷子:“本王说要招待你的,边吃边说吧。”
苏毓看着冷掉的饭菜,有些犹豫。
“放心,若本王真在镇北军营、自己的地盘被谋杀,死于亲卫之手,那本王也认了。”冷玉笙夹起片菜叶送进嘴里。
苏毓忍俊不禁,也退回入座。
静静吃了半晌,冷玉笙才淡淡吩咐:“明日把礼部的人都隆重请到镇北军来,商量大婚事宜。叫楚歌立即带人连夜调转回京,去查杜霖。”
楚辞得令抱拳下去,其他守卫的士兵也退了走。
营房内只剩下冷玉笙和苏毓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