恹恹回到府中,亲卫却呈来一封密信,拆了打眼一瞧——京南路——他像接到了什么烫手饼子,想立刻点火烧掉,手上顿了顿,还是将内附的一张纸抖开,倏的眼前一亮, 忙将纸笺认真叠好,寻了个稳妥处藏起。
出了书房门,晏渚见到小女儿晏思兰还在一脸灿烂地站花架上荡秋千,高高低低来来回回,一身杏红衣衫迎风飞舞,快乐的像只百灵鸟。
晏思兰再次落下时就觉出后头推秋千的人手上力气加了重,叫她几乎腾飞起来,目光越过宰相府高高院墙,见着院外繁忙热闹的玄武大街和不远处高峨威严宫城。
她欢快地“哇”了一声,落下后被人稳稳接住,转头才惊呼:“爹爹,怎么是您?”
原本推秋千的小厮早退了远,晏渚此刻又推她一把,叫她荡得慢些:“怎么爹不配给兰儿推秋千?”
“哪有?爹爹这么忙还来疼我,求都求不来的!”晏思兰嘴甜地反驳,心里也幸福如饮蜜。
于是爹推着女儿,又荡了几个来回。
然后晏渚似不经意发问:“兰儿快十八了吧?是个大姑娘了。”
晏思兰立刻从秋千绳上松了手,二话不说跳下来,气汹汹要走。
不等旁侧小厮去抓空荡的秋千,晏渚已经将绳薅住,不叫摇晃木板打到女儿。
“思兰!你听爹说——”
晏思兰哪里要听,捂上耳朵躲远:“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你又要我去嫁给什么歪瓜裂枣!”
为着这个事儿,她已跟父亲置气很久。
可晏渚却问:“你不是说,你想嫁给吴王?”
晏思兰瞬间停下了脚步。
——
落日余晖里,冷玉笙带着杨烟和楚辞楚歌快马回京,四人皆着黑衣,头上臂上按军中礼制扎着吊丧白布。
三日前收到八百里加急传讯,冷玉笙直接呆愣住,幸得楚辞向前扶住,才不至跌倒。
慌乱间他来不及安排治疫事务,只知道踉跄去马棚牵马。
楚辞叫楚歌去找各营指挥使,自己则先拖住冷玉笙,否则火龙驹跑起来又会立刻没影。
马棚中,他按住小王爷解缰绳的手:“主子,非常时期,圣上未诏你归京,擅离职守当心落人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