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久望着几乎没有尽头的长街,似也想得明白些了: “你说得也对。也许我们想得太遥远了,且不说乡试难过,我甚至可能中不了举。战火若一直未熄,我必得投笔从戎。”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杨烟吟了句诗,笃定地说: “到时我定舍命陪君子,同你一起上战场。”
苏可久突然皱起了眉: “你怎么上战场?”
“打仗亲兄弟嘛!”
杨烟伸出拳头捶了下他的胸膛,苏可久却抬手握住了她没来得及收回的手,眼神里闪过一些难言的情绪。
“烟儿,我……”
“你什么?”杨烟瞪着大眼睛望着他,瞳仁明亮如洗,手却像条鲶鱼一样迅速从他手里滑脱出来。
“我……不说我了,且说你今日何必对那傲慢公子如此奴颜婢膝?”苏可久面色一红,转移了话题,又提起蓝衣少年。
杨烟眸子里黑眼球向上一翻,又飞速转了半圈落了下来,眼波流转间带着坏笑的嘴角似撇到了城门外: “我这是帮你抱大腿呢!三皇子吴王可不是美美大肥腿一条?”
苏可久眼神暗了下去,轻叹一声:“果然如此。”
“我就知道你装的,你也早知道了对不对?”杨烟笑着向前走了两步,“平时可不见你这般张狂。”
“我……不确定,划龙舟时看不清长相。”苏可久说了实话。他的确是在试探,而一个布衣向权贵最好的试探便是“戳其要害”。
“可你又如何认出来的?”他又问出了后半句,任他琢磨别人都能猜个七七八八,眼前这个家伙却是他琢磨不透的。
可他还是在意。
“算的呗。”杨烟心虚地胡扯,“不用管我咋知道嘛。反正,吴王是条大鱼,我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我们这样,再这样,以后你入仕的前程似锦,我吃喝的荣华富贵,就都有了!”
杨烟说着做了个做饵、钓鱼、收线一气呵成的动作,然后又贱兮兮笑了一通。
“亏你想得出来。”苏可久回忆了下刚才和蓝衣少年的对答,又想起了杨烟脸上粘的假痦子,终于露出了笑容。
“哥哥今天干得好!这是杨氏兵法第一计:投石问路,投其所好。且看这小王爷要谋什么……”杨烟右手伸出一根手指,边走路边摇着指指点点。
“他要谋什么?”苏可久却盯紧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