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霍绾从浴室里出来,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厉濯羽的身影。
这家伙回他自己的房间了吗?
也好。
接下来的几天她会特别的忙,需要充足的精力,没空分心在别的事情上。
关了灯,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霍绾摸着黑,循着熟悉的路线来到了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枕着松软的枕头,疲惫在无声无息的黑暗中得到了缓解。
五分钟很快过去,十分钟也在不知不觉中溜走,再接着是半小时……
该死。
霍绾睁开了眼,仰面躺着,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明明刚刚还困得要死,怎么一躺到床上就像是被注射了兴奋剂一样?
这些年四处漂泊惯了,她并不认床。
而且霍家于她而言也不过是一个短暂的落脚点罢了,她对这里从来都没有任何归属感,平时都能很快入睡,今天却出奇的失了眠。
至于她上一次失眠……
还是她逃婚后在海上漂泊的那段日子。
在和厉濯羽的订婚宴那晚,她搭乘上了古珩的远洋渡轮,随着古珩在海上漂流了一个多月。
那期间她昼夜颠倒,时常失眠。
并不是晕船导致的失眠,也不是因为每天一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而且有古珩这样风趣幽默的朋友作伴,其实没什么不好的。
可她的心里却空了一角,很难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从报复中得到的快感不过只是那一瞬间。
看到厉濯羽的真实身份被揭穿,媒体铺天盖地报道他的新闻,披露厉家与霍家的那段过往,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快意,更多的是……没有任何感觉。
没有感觉,这才是最恐怖的。
明明她最喜欢看着猎物掉入陷阱挣扎无门的那副可怜模样,还有将人逼上绝路,看着他们因穷途末路而不得不卑躬屈膝的低微姿态。
举个例子,比如陆凛。
虽然她没碰过他,更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可她十分享受挫败他锐气的每一个瞬间。
尤其是明明知道他自视清高,却非要他像个仆从一样红着眼低下那高贵的头颅。
比起地下情-人,比起豢养的金丝雀,陆凛于她而言更像是一个在无聊时用来消遣的玩具。
但对厉濯羽,她说不上来……
从一开始就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