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漾愣了下，旋即答应。
夜晚的海滩风平浪静。
海水波涛汹涌。
秦商屿被困在礁石边缘，修长笔挺的身姿慵懒又颓靡。
双腿以一个不正常的弧度蜷曲着。
一袭白衬衫皱巴巴地沾满泥沙与血迹，衣角破裂，露出皮肤。
海水冲刷着他的脚踝和膝盖，他却丝毫察觉不到疼痛，只静静坐在那儿。
他垂首看着自己的手。
右手腕处，有道狰狞的刀疤，几乎贯穿他整条胳膊。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沦落成这幅模样。
海水冰凉刺骨。
秦商屿浑身颤栗，喉结滚动了数次，终于缓缓吐出口浊气，将视线移到别处。
海风掀起他的发梢，吹乱了他的额头、眼睑。
他感觉自己的每根神经都在撕扯，剧烈抽搐。
秦商屿知道，如果再这么下去，恐怕活不久了。
他缓慢地站起来，可双腿没有任何知觉。
秦商屿咬牙，继续尝试。
砰——
他摔在地上，脑袋嗡嗡作响，耳朵里像灌了水银，什么都听不清。
他趴在海边，无力地喘息。
海风卷起潮湿腥咸的空气扑鼻而来，秦商屿呛咳，胸腔火辣辣地疼。
他不能死在这里，他还要回去见姜糯，他要对姜糯说一声对不起，他还要求到姜糯的原谅。
秦商屿艰难地抬起头，利用双手往前爬，身体过后，石头上沾染着鲜红的血迹。
“秦商屿——”
意识不清的秦商屿，他望着茫茫海面。
他好像听到了姜糯的声音，怎么可能呢？
姜糯恨他。
他们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又是一股浓烈的苦涩蔓延在心间。
那些声音，越来越近。
秦商屿猛然睁开眼睛。
他怔怔望着远方，熟悉的人飞奔而来。
“糯糯……”
秦商屿惊喜地叫她：“你来找我了？”
话刚说出口，秦商屿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鲜血，脸色惨白。
他的嗓子被海风割裂般地痛，只好捂住唇，强忍着咳嗽。
“我带你回去。”姜糯上前搀扶秦商屿，但下一秒秦商屿软软的摔倒时，姜糯目露震惊到盯着秦商屿的双腿！
她立刻检查了一番，这才发现秦商屿的腿——
“糯糯，我的腿废了，好在我们离婚了，我不会耽误你的青春。”秦商屿低哑地喊着她名字，笑容苦涩得不行。
“别说了，我先带你回去，医生会有办法的。”姜糯打断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