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地面倒映着两人的影子，查沐汐的银纹披帛掠过廊下青铜灯盏，惊起细碎的灵力涟漪。妙娘引着她穿过三重垂花门，金丝楠木雕成的玄鸟图腾在檐角投下暗影。
“这是城主日常处理公务的勤政厅。”妙娘抬手示意东侧殿宇，鎏金门环突然无风自动，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查沐汐指尖轻抚过门框，青苔在触及神力的瞬间化作晶粉簌簌而落。
见状，妙娘想说些什么，但又强忍着了。
“走吧。”查沐汐淡淡道，似乎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转过九曲回廊时，查沐汐忽然驻足。她的耳坠发出幽蓝微光，映得颊边神纹若隐若现。玉阶下的杂草正以诡异的角度倒伏，形成螺旋状的痕迹。
“此处通往何处？”查沐汐的裙裾扫过石缝，青金石缀成的禁步撞出细碎清响。
妙娘的笑容僵了一瞬：“不过是下人浆洗的偏院......”
话音未落，查沐汐的掌心已贴上潮湿的墙面。斑驳苔藓突然疯长，顺着她雪白的腕骨攀援而上，在触及神女印记时骤然枯萎。青砖发出沉闷的轰鸣，竟缓缓显出一道暗门。
妙娘急步上前：“神女大人！这......”
查沐汐指尖凝聚的灵光已照亮暗室，陈旧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墙上玄鸟图腾的尾羽染着暗褐色痕迹，查沐汐金眸中映出无数重叠的幻影——燃烧的旌旗、断裂的玉笏、还有妙娘捧着染血金印跪在雨中的画面。
妙娘见查沐汐依旧一动不动，轻声唤道：“神女大人，你在看什么？”
查沐汐回过神来，知道那是曾经发生的事情，摇了摇头，“没什么，继续走吧。”
“是。”妙娘虽心有猜测，但也没再多问。
两人继续走着，青砖缝里渗出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查沐汐的银丝履踏过回廊时，檐角铜铃忽然齐齐震颤。
妙娘绛色裙裾扫过石阶上暗红的苔藓，站在查沐汐不近不远处。
“神女请看，这是前朝留下的双鲤戏荷影壁。”妙娘指尖掠过石雕，池中锦鲤突然翻起惨白的肚皮。
妙娘：“……”
查沐汐眸光闪了闪，片刻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妙娘连忙转动脑筋，“恭喜神女！这是百年难遇的锦鲤献瑞之兆！”掏出手帕擦不存在的汗，“就是献得有点用力过猛...”
“呵。”查沐汐被逗乐了，“走吧，带我去你们藏书库看看。”
见查沐汐没有责怪，妙娘引着查沐汐穿过月洞门，廊下三足青铜灯盏忽明忽暗，照见青砖上蜿蜒的水痕竟泛着淡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