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裕面色如常:“我再不来,长安城的人怕是要以为我李德裕是个胆小鬼了!”
三人之间的气氛微妙而紧张。
最终,赤松珠大笑一声:“好!好得很!明慧县主果然眼光独到。”他转身离去,红袍在暮色中如一团燃烧的火焰。
待他走远,刘绰才长舒一口气:“二郎,你怎么会...”
“未收到你的信我就猜到了。何况,今日一早,韩风送信时神色都不对了,哪里用得着逼问。”李德裕拉着她回到帐内,声音压得极低,“我知道,你放不下成辅端的死,放不下秋娘的死,更放不下关中那么多灾民的死!关夫子的事,你是不是也知道了?”
听到关夫子几个字,刘绰轻轻点了点头,眼神黯淡下来。
关夫子一家人都在饥荒中病饿而死。
那时,她正因为姓郭的所谓“走私资助安西铁军”的说辞而心力交瘁病得厉害,昏昏沉沉地睡了几天。
怕她伤心难过导致病情加重,李二就拦着绿柳几个什么都没说。
后来,还是在回到长安跟张云霜对账时,才无意间得知关夫子一家的补偿款并无人来领。
其实,她只与关夫子有过那么一面之缘,统共也没说过几句话。
关中死了那么多人,关夫子一家实在是微不足道的渺小存在。
可她就是觉得不一样。
“这世上,有些人你最好不要认识他。因为一旦认识了,他就不再只是个数字。一旦认识了,就不可能对他的死无动于衷,无所谓讨厌还是喜欢。”她喃喃道。
李德裕看得心疼,他掏出一块令牌,递到刘绰手中,“这是父亲临走时交给我的,有了它就可以调动李家在长安城中的所有暗卫。”
刘绰心头一暖:“那些黑衣人...”
“是我安排的。”李德裕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李佑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尽快回城。"
刘绰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火铳的伤口长安没有仵作见过,所以李实的尸体...”
“已经处理好了。”李德裕轻声道,“冯无忧会善后。他帮舒王做了这么多年的事,不会留下什么首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