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弛见状便放弃询问他,转而想亲自去找人要个答案。
而如今,他得到了答案。
他师侄正如他所猜想的那样,他在为自己铺死路。
这怎么能行呢?这怎么可以!!!
他要是死了的话,那他师弟不就白死了吗?
面对暴怒的纪南弛沈唯吓一跳,有些懵地捧着茶盏不敢动,他从来没见过他纪师伯发那么大的火。
对于他纪师伯的愤怒,他知道,也能理解,但是,他必须退场,因为,他是沈唯。
沈唯迅速进入演绎状态。
“我确实没有资格去糟蹋我师父给我的命。”青年缓缓抬眸,望向身前怒气冲冲的纪南弛。
那双金色眼瞳此刻异常平静,像被月光浸润的琥珀,清晰地倒映着纪南弛愤怒的神情,可即这样,他的眼神里也没有丝毫退缩,有的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澄澈。
“可是,我必须这么做。”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师父的命很贵重,但世间苍生的命却更重。”
听到这话,纪南弛差点没憋住脏话,他攥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
他就纳闷了,他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临渊宗的那些也不是什么善茬,而他师弟,那就更不是什么好的。
他们这群歪笋,到底是怎么养出这么个性子良善到愚蠢的人的?
纪南弛的怒气正憋在喉咙口,舌尖都尝到了点发苦的火气,刚要破口大骂,却听见青年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染上了浓重的悲伤。
“师伯。”青年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浅影,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已经失去师父了。”
一句话,像块冰锥狠狠扎进纪南弛的心里。
“我不想……再失去你们。”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气音,轻飘飘的,却重重砸在纪南弛的心上。
目光再次对上青年金色的眼眸,此时他的眼中不复平静,满目的悲伤近乎要溢了出来。
纪南弛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咽了回去,满腔的怒火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不上不下,最后只剩下一阵沉闷的憋闷。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