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爱屋及乌,华兰亦是怡然自得。
之所以跟邢泽说那些话,也不是为了发牢骚,单纯就是想跟多日不见的官人说说话罢了。
这不,一个话题告一段落,华兰又说起了另一个:“前些日子扬州来了信儿。”
“扬州……是顾廷烨吗?”邢泽明知故问。
“正是顾家二郎。”华兰答道,“他传信回来,外祖父逝了,需要留在扬州操办丧事,你在宫里侍疾,内外交通不便,我就没使人通传,做主允了。”
邢泽点点头:“你拿的主意,总是合适的。”
“休要恭维于我。”华兰嘴角微微上扬,“官人可知顾廷烨的外祖是哪家?”
邢泽道:“倒是听他说起过,是盐商白家吧。”
“官家好记性,正是白家。”华兰回忆道,“父亲在扬州做通判时,跟白家也有些来往,这白家可以称得上是豪商之家,说百万家财都不为过。”
邢泽很好的充当了一个八卦倾听者:“那白家老太爷的儿子们有福了。”
华兰狡黠一笑:“此言差矣,官人不妨猜猜,这百万家财归了谁?”
邢泽故作惊讶:“不会是顾二g……郎吧?”
华兰激动的小手在邢泽肩膀上连拍好几下:“就是顾廷烨!”
“啊?”邢泽配合着做出诧异的表情,“我就是顺口胡诌,怎地还真是他啊?那白家的子孙能愿意?”
“这就是我要说的了!”华兰分说道,“白家老太爷膝下没有儿子,只有一女,后来嫁与宁远侯,诞下一子,便是顾廷烨,只可惜红颜多薄命,白娘子没能看着儿子长大。”
邢泽又配合着问道:“那也不对啊,白老太爷膝下无子,可以过继亲族为嗣,托以家业香火,即便不是亲的,总也还是姓白,若是给了顾廷烨,那可就改姓了顾,再跟白家没关系了,白家耆老宗贵不得炸锅?”
这下轮到华兰惊讶了:“官人可真是神机妙算,白家那些宗亲族老确实闹将起来了,不过嘛,无济于事,终究还是顾家二郎拔了旗。”
邢泽佯装不知:“为何?”
华兰接茬道:“这就涉及一桩陈年旧事了,我特意回家跟父亲打问了,父亲说,白老太爷虽然是白家人,可也跟白家没有关系,他幼年丧父,被家中叔伯夺了家业,赶出家门不说,还族谱除名,后来历经苦难才创下这偌大家业,眼见白老太爷发达了,白家人便又凑了上来,白老太爷念在同宗的情分上,便给这些人谋了一份差事,只是这些人仗着白家人的身份,便想谋夺白老太爷的家业,却是痴心妄想,有族谱为证,亦有白老太爷的遗言和遗书,还有徐伯父从旁见证,顾廷烨也不是什么无知孩童,哪里会被他们轻易拿捏?”
“白老太爷疼外孙。”邢泽如此感慨道。
顾廷烨能继承白家遗产,与其说他有福气,不如说白老太爷深谋远虑。
就白家人的德性,邢泽可不相信他们没有让白老太爷重回族谱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