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探长都懵了,正式收押前,亲自提审陈三爷,其实就是把陈三爷单独叫到他的办公室,倒上茶水、点上烟,问问到底咋回事。
陈三爷说:“我把日本人打了。”
李探长听完更懵了,惊得半天说不出来话:“三爷,您咋想?这可不是您的作风啊。以您的头脑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陈三爷无奈地一笑:“唉呀,喝酒误事啊,我回了一趟安德县,连喝两顿大酒,脑子不清醒了,我当时没想打那个日本兵,反手一巴掌,打完了,才看清是日本人。”
李探长长叹一声:“唉——所以说过度饮酒有害健康,差点把自己小命搭进去吧?也亏得花子小姐庇护你,也亏得你自己名气大,否则换作别人,早枪毙了!以后可不敢这么干了,昂?”
陈三爷一笑:“李哥啊,你就别教训我了,我都知道了,赶紧把我收监吧。”
李探长想了想,道:“程序还是要走的,你放心,我给你弄个单间,就说你身体不好,每日三餐有酒有肉,你在里面睡觉就行,放风的时候,你就出来玩一会儿,等风头过了,我给你写个‘表现良好,诚心悔过’,再和花子小姐打个招呼,就把你送出去了。”
“别别别!”陈三爷摆摆手,“李哥,好意我领了,我知道李哥对我好,但我不能连累李哥!你绝对不能给我弄单间,你必须把我投进大通铺牢房,和各路恶人关押在一起。”
李探长眉头一皱:“为啥捏?”
“因为这样才真实啊!李哥你想想,我把日本鬼子打了,香月清司很生气,我被关进来,日本人的眼睛肯定盯着,就是让我来吃苦的,如果你给我弄个单间,每日喝酒吃肉,木桶里泡个澡,再弄俩妞过来按按摩,过得舒舒服服,你想想日本人会善罢甘休吗?到时候连您也连累了!可不能这么办,日本人贼着呢!”
李探长倒吸一口冷气:“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过我把你和那些死囚关在一起,你受得了吗?我可告诉你,安全得不到保障,都是死刑犯、亡命徒,晚上睡着睡着觉就起来杀人,还有各种精神病,每个月押赴刑场枪决的人数不如斗殴死得多,上面也不管,死了省粮食。”
陈三爷想了想,道:“我能适应。”
“你能适应啥啊?你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这就是地狱!而且这里面很多都是当年看你不顺眼的,你一个外来户,在津门插杆旗,还娶了沈小姐,津门的流氓不服啊,我估计你熬过不一晚上,就得挺尸!”
陈三爷都笑了:“这么恐怖吗?”
“我可没跟你闹着玩。”
“那咋办呢?让你说得我都害怕了,进退两难了。”
“这样吧,我给你一包耗子药,你今晚吃了它,然后我就拉动警铃,对你进行抢救,然后就保外就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