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习惯了,扬手打断她接下去的话,“算了,进去吧。”
她低低“嗯”了一声,转过身,睡裙披肩滑落露出手腕,薄得像三天没沾枕头。我想,她肯定又很久没睡觉。这就是我们的日常,她总是很忙,忙的会忘记一切,忘记我们的约定,可是我想…她至少应该告诉我一声。
我跟着Iseylia走到二楼,她走进卧室,然后倒在了床上,床单还是我一个月前新买的,上面还留着我的沐浴露味道…而现在,真丝床单有些皱了,床上的玩偶也是东倒西歪,凌乱不堪。
我走上前,叹了口气,轻轻喊她,“颂颂…你真的忘了,我们今天要去干嘛?”
她没有说话,呼吸声很均匀,睡的很沉。我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轻轻把她抱起,把被子从她身下抽出来给她盖好。她轻了许多,脸色更加苍白,眼下黑眼圈却重的吓人。我的动作没有惊醒她,可见累成什么样…
好吧,我在心里默默说,原谅你这次,你也没办法。
我下楼,走进那个像被彗星撞击过的碎片场一样的客厅,空气混着冷掉的咖啡味与未散去的薄荷烟草味。沙发被她换下的衣服淹没,三只马克杯倒在茶几边缘。
冰箱更是吓人,冷冻室里的肉类尚且幸存,但冷藏室堪比废墟,橙汁和蔬菜水果已经霉变,空气里瞬间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烂味。这是半个月前我离开英国前特意塞满的,我告诉过她,要记得吃蔬菜和水果,实在不想吃,喝果汁也行,但是最多三天就要把没吃完的蔬果全部扔掉。她又忘了。
我想打电话叫保洁来家里收拾,但是又担心动静大吵醒她,只能亲自动手,又打电话给管家,让她买新鲜的蔬菜水果和肉类来家里。
等收拾完客厅,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但我知道,还有个地方,可能更需要我——她的书房。
果然,我刚打开书房的门,就是一股浓烈到呛鼻的烟味,连新风系统都像是已经罢工,草稿纸散落一地,分不清哪些是有用的哪些是废纸。
开窗户的时候,风灌进来,将几张草稿纸吹到脚边。我蹲下捡起,看见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引力扰动方程,底角盖着牛津天体物理系的红色实验章。
我早已习惯了这一切,这是她赶ddl的常态:要做实验写论文时,她三天三夜不睡;闲下来又能连轴补瞌睡二十小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