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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在牛头寨，你也总这样一惊一乍。”李采薇把手链递回去，金属链在她掌心留下几道白痕。海风掀起她旗袍的下摆，露出小腿上淡粉色的疤痕——那是航弹碎片擦过的印记，和小芸手腕上的烫伤疤，像对沉默的双生子。
小芸攥紧手链，指腹蹭过粗糙的珍珠表面：“那时候哪见过这阵仗啊……我还是个学生呢，背着书包逃难，转头就成了‘女兵’。”她忽然指向摩天轮残骸旁的一块广告牌，锈迹斑斑的铁皮上，还粘着半张褪色的海报。
李采薇抬眼望去。海报上的女人穿着银色礼裙，眉眼锋利，手里举着部曲面屏手机，屏幕泛着细碎的蓝光——那是拉魅儿星空系列，安国栋旗下的奢侈品，末世前她拍过这支广告。海报边缘被海风撕出毛边，女人的脸只剩半张，却依稀能看出当年的轮廓。
“拉魅儿……”小芸的声音低下去，“夫人以前总用这个牌子的手机，说镜头拍出来皮肤像磨了皮。”
李采薇的指尖在包上的蟠龙纹扣上掐出红痕。那部手机早就在牛头寨的空袭里炸成了碎片，可有时摸到包底的硬物，还会错觉是手机的棱角。“那时候哪懂什么打仗，”她忽然笑了，笑声被风撕成碎片，“我刚从片场逃出来，拉着行李箱跑了三天，鞋跟都跑掉了，结果在庐州被堵成了瓮中之鳖。”
小芸蹲下去，用手指在沙地上画圈：“庐州的地下工事才叫吓人呢……到处都是虫子，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政府把男女分开管，说是‘减少消耗’。”她忽然抬头，眼里闪着点水光，“要不是李玉玲李司令，咱们这群女的早散了。”
“李玉玲。”李采薇重复这个名字，舌尖像裹着点苦。那个被柳青和秦霜虎活生生喂了狗的女人，曾几何时也是她们这些孔雀军女兵的天，甚至李采薇从没有想过自己也会被剿灭。
她们躲在地下三层的仓库里，罐头堆成山，却每天都有人因为虫子爬进通风管而尖叫。李玉玲那时把她们这些互不相识的女人喊到一起，用消防斧劈开铁柜当武器，再后来她们甚至开始组织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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