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来要的,根本就没人说是借的。
即便有借的,一看凭啥你能给他,却非得让我借呀,我没钱,不还了。
那有多少钱,能架得住陈厚魁这么往外撒呀。
老疯子不管事儿,啥事儿不懂。
陈秀秀年纪小,说了不算。
陈厚魁在家里那就是大家长作派,一言堂。
他说啥就得是啥。
明明家里头都要揭不开锅了,还可怜旁人,给旁人送温暖呢。
要说这样的人,是不是好人?
那对于旁人来讲,肯定是大好人。
可对于他们自己的家人来讲,可就不算啥好人了。
自己有一斤米,恨不得给可怜人一斤半。
自己老婆孩子饿得嗷嗷直叫唤,跟睁眼瞎一样装看不见,就沉溺于旁人各种虚幻的夸奖里头,不能自拔。
他自己的虚荣心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全然不管家人死活。
那些年是陈厚魁的高光时刻。
被别人需要着,被别人奉承逢迎着。
十二岁家道败落以后,他终于又找回来了大地主儿子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可钱没了以后,这些人本来就是为了占便宜而来,便宜没了,谁还来奉承他呀。
陈厚魁又失落了。
年轻的时候,他没有把握住手里的钱,年老的时候,自然穷困潦倒,没啥再发达的可能。
人老了,那跟同龄人比拼的不就是儿女和健康么。
健康,陈厚魁现在指定是不咋样,有心疾。
儿女更甭提了。
偏偏他还总惦记着让陈家,能恢复祖辈的荣光。
结果闺女偷人被逮大牢里头去了,出来就当了胡子。
俩儿子一个比一个不成才,还不孝顺。
靠啥恢复祖辈的荣光啊。
陈厚魁眼瞅着自己一天老似一天,陈家的希望在哪里,根本瞧不见。
失落感越来越强烈。
甚至连出门去村口,跟人唠嗑都不愿意去了。
就跟现在村子里头,同样都是外出打工的,有人的子女开宝马,带着娇妻幼子衣锦还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