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说不出的惊艳感,铁花在空中绽放出的麦穗状光辉被定格在了上面,就连那朦胧感都被绣了出来。
疏星暗淡,皎月朦胧,朵朵形状奇怪的浮云悬挂在高空、明月旁。
与夜色融为一体,就像打铁花时产生的烟雾,毫不违和。
作品只完成了三分之一,称不上完美,但……这可是用丝线绣出来的,并不是画,更不是照片。
这就是四大名绣中苏绣的绝妙之处,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这是用丝线一针一针绣出来的。
而刺绣本身费神费眼,程歌一坐就是一整天,有时间吃饭才就奇怪了。
“美,太美了……”
“那么敷衍?”
程歌淡笑了声,侧头抱着手看着他入神的模样。
“怎么会……就是忽然感觉词量匮乏了,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看到它的第一眼,我以为它是画。”
“哼,就当你是夸我了。”
程歌听着他凝思多时都说不出一二来,也不为难他了。
男人闷笑了声,眼底却闪过疑惑,“不过,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他嗓音迟缓。
听他如此莫名其妙的话,程歌扬了下眉梢,表示他可以问。
见她微微点头,沈君砚便松了口气,伸手指向天上那形状怪异的云。
“这朵云的形状……是有什么讲究吗?”
说着,他便回过头目不转睛看着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此话一出,程歌倦怠的眉眼划过异色,落在绣布上的目光不禁失神,良久后,浮上了轻微雾气。
一开始觉得也还好,不突兀,能融入进去。
可现在打眼一瞧,这心里又不舒畅了。
他们本该能平安无事长大、活着,陪她看这场打铁花表演,陪她看世界。
但偏偏把她一个人丢下了。
“小歌?”见她走神,心不在焉的样子,沈君砚心一咯噔慌了神,出声唤了唤她。
被这一喊,程歌也回了神,平静地笑了声,“没什么,就……儿时挚友。”
儿时挚友……用云彩代替,而且还是……
几个关键词连到一块儿,沈君砚总算知道怎么回事了。
她口中的挚友,也许已经……长眠地下了。
一时间,沈君砚喉咙发紧,望着她浮起雾气的清眸久久说不出话,眼眶也跟着升起水雾。
他默了一会儿,随后又靠近了程歌,一把将人搂在了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我在呢,白老和封老他们也都在……他们会替你高兴的,小歌那么厉害……他们会觉得很自豪很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