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仁是个纯粹的人,可是,他总不能一直都这样,身处皇室之中,身处朝局之中,这路,终究是要走的。”
“如今有太上皇,有陛下护着,尚且能容易一些。”
“陛下曾说,怀仁将来,会是承乾的护心镜,若是怀仁不成长起来,将来,又如何能够护着承乾呢?”
“陛下可还记得,您常说'为君者当如明镜'?“
殿内一时寂静,长孙皇后轻轻抚平李世民衣襟上的褶皱。
“如今这面镜子照出了污秽,是该擦拭干净的时候了,怀仁,他也有他的路要走,他愿意与陛下共担此任,您又何必独自忧愁。”
“那些冤魂,还等着陛下为他们主持公道。”
夜风穿堂而过,吹动殿内帷帐。李世民渐渐平静下来,心中已然有了新的计较。
次日清晨,李渊起的早,召来身边的内侍询问偏殿的情况。
“泾阳王殿下还未醒来。”
李渊叹息一声。
“恩,不要去打扰他,让他睡吧,让尚食局准备好早膳。”李渊吩咐着。
“是。”内侍应声。
昨天晚上的那一碗安神汤下去,且得睡上一觉。
看他那憔悴的模样,安神汤里也要加一些利于睡眠的东西,不然再熬一夜,多好的身子也经不住这么折腾。
李渊去了大安宫的演武场,内侍恭恭敬敬的给他送上了一把弓,李渊拉了拉弓弦,又缓缓松开。
“到底是不比当年了啊,人不服老不行。”
虽然这般说着,但依旧干净利落地弯弓搭箭,瞄准武场上的靶子,一箭射出,正中靶心。
李渊心里清楚,这两年,自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开了几次弓,便已然觉得双臂有些无力了。
李渊垂下眼眸。
以往觉得,在这大安宫中,活着便活着,死了也没什么,自己这一辈子,也值当了。
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该享受的也都已经享受过了。
可是如今.......
李渊叹息一声。
该活还是得活啊。
“去太医署宣太医。”李渊说道。
“是。”内侍连忙应声。
半晌午,偏殿中的李复悠悠转醒。
睁开眼时,阳光已经透过窗棂洒满了半个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