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他是一张干净到纤尘不染的白纸，等着别人给他上色。”
“可以是极恶，也可以是极善，全取决于你是怎么对他的。”
悟抚掌轻笑一声，下一刻便站起身，缓步走到门边站定。
“他曾经跟我说过，千年前顶着两面宿傩的名头杀人的是他。”
“他也跟我说过，他只想让我们一直流传下来的错误历史改正过来。”
“他还跟我说过，宿傩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不想让自己的朋友在千年前被迫害，到千年以后还要被迫害。”
他还说过，如果真的要付出代价，那就杀了他，他不会反抗……
“他有值得我相信的理由，我也愿意相信他，事实证明他也并没有辜负我的信任……”
“当然，我和他是合作关系，我一样也有我的诉求。”
“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另外……”
“你们也不用害怕，神宿不会动对宿傩没有敌意的人，宿傩因为和神宿有束缚，也不会杀人，而且宿傩把神宿看得很重要。”
悟一口气说了很多，站在门口的高大身影晃动了一下，才终于往门外走出去。
“总而言之，不管以前如何，他们现在不是我们的敌人，而是——和我们一样的咒术师。”
“这里面的空气憋得慌，我出去走走。”
在座位上端坐的众人默然无声目送他离开。
夜蛾紧攥了一下掌心，深深松了一口气。
好小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是真会忽悠……
而悟双手揣兜，一步步走出气氛莫名压抑的监控室后，又低着头走出大楼。
皮鞋踏在石板路上的哒哒声在耳边回响，一声小过一声。
忽然，他停了下来，修长的身形伫立在明媚的阳光下，抬头看了看清朗的天色。
“相信啊……”
他轻轻呢喃，神情格外的恍惚。
真是一个奢侈又难言的词……
“嗷～”
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嚎叫，让出神的悟将飘散的思绪回笼，回过头去看了一眼。
一只身躯庞大，几乎有旁边那栋楼那么大的黑色玉犬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小黑俯低身子趴在地上，两只毛茸茸的大耳朵高高竖起，眼睛睁得大大的，圆溜溜的瞳孔特别干净。
知道他看见了，小黑咧开大嘴巴哈气，又“嗷～”了一声。
悟不由得失笑：“怎么了？你主人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