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知这宴请必有蹊跷,但他还是想去一趟张员外的宴会,看看那所谓的修炼秘法《请神簿》,是否有什么不同之处。
为了确保参加明日的宴会,大米商陈百万至少要昏迷三日才会醒转。
翌日黄昏,秋雨缠绵,南陵郡仿佛浸泡在湿冷的墨色中。
楚云寒撑着一柄青竹油纸伞,独自走在通往张府的青石巷道上。
宴会定为了晚宴,似乎也验证了他的猜想。
越接近张府,马车便越多,八抬大轿、双驾马车堵塞了整条街巷,仆从们披着蓑衣侍立雨中,如同沉默的石像。
楚云寒目光微扫,将这些权贵的排场尽收眼底,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张府迎客。
“听说今晚拍卖的是前朝国师亲传的《请神簿》!”
一个肥胖的盐商激动地对着同伴低语,脖间大金锁随着呼吸起伏不定,“若能得此秘术,何愁不能成为修炼世家!”
旁边绸缎庄的东家捻着山羊胡,微微摇头道:“赵兄慎言,这等秘术岂是你我能觊觎的?怕是有人早已内定...”
楚云寒注意到这些人身上大多佩戴着各式法器,有人腰间悬着刻满符咒的桃木剑,有人颈挂婴孩头骨打磨的骨符,隐隐散发着一股不祥的邪异气息。
张府朱门高达丈许,门上钉着九九八十一颗鎏金铜钉,组成一个巨大的辟邪符阵,足以证明这张员外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富商。
门房是个穿着寿字纹长衫,面色泛青的老仆,在验看楚云寒手中请帖时,突然开口询问道:
“陈老爷怎么没来?”
“你可以叫我陈二爷!”楚云寒淡然回应。
老仆咧嘴露出满口黄牙,轻笑道:“原来如此...贵客请进,宴设福禧厅。”
踏入府门的刹那,楚云寒感到一丝微弱阻力,仿佛穿过了一道无形的水幕。
院内张灯结彩、雕龙画凤、镶珠挂玉,一番无比奢华的景象。
但楚云寒眼底却闪过一丝精芒,以邪术掩盖的景象直收眼底;
影壁以人骨为架,外嵌琉璃,内中灌满污浊液体,隐约可见浮沉的胎儿尸骸。
回廊悬挂的灯笼皆用人皮糊制,烛火透过薄皮映出血色光晕。
引路的婢女与奴仆个个笑容满面,但脚步却虚浮无比,分明是精心制作的扎纸人!
福禧厅内灯火通明,百张紫檀八仙桌按八卦方位精密排列。
每张桌上都摆着九盏青铜烛台,烛火幽绿,散发出沉香的淡淡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