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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子的今上,便是其中推手。
待科举事成,皇权集中后,先帝适时驾崩,丽贵妃携幼子甘愿陪葬,他则登基为帝,年号乾元,是为秉承天意,重整山河。
荣太妃思及今上的雷霆手段,不禁忪怔喃喃道——
“咱们的命是陛下留的。”
“陛下说什么,那便是什么。”
不论是这场玉兰花宴,还是谢府上的那位貌美孀妇,这场戏皇帝搭了台子,他们所有的人便只能当那台上的角儿,好叫他们的陛下得偿所愿。
只求那位也心甘情愿才好。
荣太妃搓动佛珠,双手合十。
“菩萨保佑。”
……
长安二月三月交,玉兰试花初解苞[注]。
暮春时节,宫城深处琼华园内,太液池畔数百株玉兰花正值盛放。
琉璃瓦,朱红墙,但见琼英满庭芳。
宫人捧着缠枝银盘穿梭如蝶,其中盛着御膳房用玉兰所制的吃食,一碗玉兰糯米山楂粥,一份玉兰花馔,一壶玉兰花茶,以及一盘玉兰蒸糕。
花宴已开,荣太妃斜倚在榻上,含笑瞧着满枝琼英和宴前的乐师,只偶尔挪开目光,晃晃悠悠落在不远处,正是身穿一席木槿紫大袖衫、高腰襦裙,肩披泥金描翠帔帛的温渺。
经历过和离的妇人风韵犹存,身形被玉兰花枝掩着,朦胧之下越显丰腴美艳,同整个京城现下所盛行的扶风弱柳格格不入,却也叫人目光流连。
甚至此番宫宴中,不少束胸勒腰的年轻姑娘,都忍不住把目光往温渺身上瞧,侧头小声打听这是谁家的夫人。
只是等她们得知那是金陵来的谢家人,还是个寡妇后,又一个个抿着唇、移开脑袋,面上有些淡淡的羞恼,显然不是很想承自己竟会被一个小门小户来的孀妇吸引!
倒是坐在一侧的谢梦君与有荣焉,这么漂亮的表姑可是她一个人的!
温渺不曾留意周围的打量,也不知道这些小姑娘们心里五花八门的想法,她只低头轻啜了一口茶水,进宫前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
荣太妃眉眼慈祥,先帝还是皇子时她便陪伴左右,大半辈子耗在这宫墙内,不是今上的生母,但也有几分情谊在,于这深宫中颐享天年。
但即便这位太妃瞧着再慈眉善目,宫中的景色、食物再好,她依旧有种莫名的恐慌和不安,只想早些结束宫宴,回谢府内的沁园待着。
不知从何时起,有外祖和梦君在的谢府、处处舒心的沁园,成了她现在最依恋的地方,而这华美皇宫,却令她本能畏惧。
但人越求什么,便越事与愿违。
高座上的荣太妃忽然支起身体,看向花宴尽头,“徐公公?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
众女眷瞧了过去,才见琼华园门口走来两列宫人,最前方站着的是今上身侧的大太监徐胜。
徐胜弯腰行礼,说明来意,原是陛下知晓今日太妃在琼华园设宴,便赏了宫中的玉兰花酿,正好适合女眷饮用。
宫人们鱼贯而入,端上酒水,才刚刚倒入杯中,便能闻到一股清透发酥的玉兰暖香。
酒水不似温渺想象中的辛辣,相对甘甜柔和,才下肚,腹中便绽起暖意,驱散了早春庭园中的寒凉。
温渺抚着回暖的指尖,对这玉兰花酿很是喜欢,与其说是酒水,倒不如像是鲜花味的小甜水,便忍不住多喝了几杯,直到面颊微热,才有些懊恼地抿了抿湿润的唇,心道不能再多贪杯了。
只是她才想将那酒壶推远几分,旁侧伺候着想要舔酒倒茶的小宫女却忽然跪下磕头。
温渺看过去——
一抹湿痕自她的裙摆上晕开,而半米之外,则是滚落到地毯上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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